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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拥美天下(全)-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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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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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乱象纷呈第02章叶望春重返长安去年十二月下旬,叶望春夫妇、陆风平夫妇、冷星移夫妇、柳逢春夫妇,陆新兰、叶青青等抵达长安天星教总坛。傅平、秦玉早已得叶望春派人禀报,率领天星教金刀、银刀护卫和高级首领百余人在正门迎候叶望春一行。两排岗哨以五步为间距从内院排到正门。正午时分叶望春一行到达正门外,天星教二十四名童男和二十四名童女组成的乐队奏响了迎宾曲,傅平、秦玉上前单膝跪地,向马上的叶望春道:“弟子恭迎师尊和众位师娘。”傅平、秦玉身后的金刀护卫、银刀护卫、七星武士、岗哨以及傅平、秦玉二人的家眷紧跟着大礼参拜叶望春。叶望春朗声道:“免礼,你们都起来吧。”“谢师父。”傅平、秦玉异口同声道,率先起身,其余的人跟着起身。叶望春踩镫下马,叶妻们与陆风平夫妇、冷星移夫妇、柳逢春夫妇、陆新兰、叶青青等跟着下马。傅平道:“师父、师娘、师弟、师妹们,陆老爷子、陆老夫人、冷老爷子、冷老夫人、柳兄、柳夫人,你们路上辛苦了,快进去休息。”于是由迎宾乐队开道,叶望春扈从人员进入迎宾馆休息。叶望春夫妇、陆风平夫妇、冷星移夫妇等与叶望春有密切关系的人,进入会客大厅,与傅平、秦玉及其家人谈话。傅平、秦玉分别就九九盟偷袭百花宫、五湖堂与百花宫联姻、有关魔宫情况等问题提了问。叶望春一一予以解答。而后叶望春详细询问了于显之死、华山派灭峨眉派、金宋形势、扬武的最新消息等问题。宾主双方就家常话题、国家大事和武林大事等广泛话题交换了信息、意见和看法。双方以最快的速度了解了自己想了解的信息,会谈成效显著,并不止于一般空谈与寒暄,美中不足的是气氛不够活跃。因为当时家长制盛行,大家都很拘谨,基本上由叶望春和傅平两个人交谈。现将宾主双方的会谈笔录如下,以使我们了解一下武林及天下最新大势:傅平(以下简称傅)“九九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帮派?九九盟怎么敢与百花宫为敌?”叶望春(以下简称叶)“我对九九盟的了解也不多,我只知道九九盟由魔门六派与九重天宫、四方会、剑魂阁九个帮会组成,至于九九盟为何与百花宫为敌,就不得而知。”傅:“一直以来,魔宫都是里武林中最神秘的地方,师父能给我们谈谈魔宫的情况吗?包括你们魔宫之行的收获。”叶:“好。魔宫座落在神农架地区,始建于唐天宝年间,经过后世不断扩建,规模很大,规模大概是百花宫的两倍。魔宫四面环山,林木葱栊。到处是花香鸟语,景色非常优美。没有道路与外界勾通,是一个世外桃园式的地方,但同时又是罪恶者的乐园。魔宫弟子最根本的处世原刚就是‘见死不救’,怎么样见死不救呢,举个简单的例子,当魔宫弟子看见一个人受了重伤,他可能会慢慢等伤者死去,然后把他埋葬,但他绝不会救人。魔宫宫主号称万魔之主,又称魔君,他的任务就是把天下著名的凶残狠毒、邪魔歪道的人网罗到魔宫。魔君把天下凶人都网罗旗下,为善为恶只在他的一念之间,想想这事有多么可怕,当然培植下一代魔君也是他的任务。这就不用多说了,说到魔宫之行的收获,最大的收获就是查出我失散多年的儿子的下落。”众人一齐望向叶望春,静待下文。傅:“真的?恭喜师父和白师娘,请问他是谁,在哪里?”叶:“他就是青教教主‘杨武’。”众人齐声惊呼。叶(呷了一口茶)“听说(前任华山派掌门,七派联盟盟主,现任华山派掌门梅剑风的岳父)于显和妻子去大慈恩寺礼佛,在返回的途中遇刺身亡。不知道凶手有没有查出来?”傅:“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七派联盟和华山派正在全力追查凶手。虽然凶手尚未浮出水面,但有一种谣言却正在江湖迅速传播。这个谣言与五湖堂有关,因为‘峨嵋事件’,五湖堂与七派联盟交恶,所以江湖中就有人猜测于显是被五湖堂的人刺杀的。而五湖堂又不站出来避谣。因此谣言越传越广。五湖堂与丐帮本是世仇,现在与华山派又结下新仇,五湖堂与七派联盟剑拔弩张,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看来江湖又要起风浪了。”叶:“说到‘峨嵋事件’,此事不只华山灭峨嵋这么箭单。我们应该看到武林中有一股新兴力量正在崛起,而且这股力量不满足现有的地位,试图改变当今武林的格局。‘禁止流血冲突,和平解决争端’是我们的一贯主张,于显纵有千万条理由也不能灭峨嵋派,这摆明是七派联盟与丐帮结盟,新七派联盟人多势众,于显底气足了,胆子也壮了,就制造一起流血惨案,测试我们的反应。这是对我们天星教武林霸主权威的挑战。如果我们因为七派联盟实力强大,而不敢插手此事,听之任之,那么不仅我们声誉扫地,而且会产生连锁反应,因为我们无力阻止滥杀无辜。不过此事牵扯到五湖堂,后来又发生于显遇刺身亡的事,你确实有些措手不及。现在我想听听你对解决此事有什么想法。”傅:“于显已经死了,弟子当然不能拿他怎么样。弟子将关注他的继任者,他的女婿梅剑风,如果他不悬崖勒马,在他岳父的路上越走越远,弟子将视具体情况对待,必要时依照教规,公布其罪行后派‘惩恶天使’刺杀他。”叶:“你的想法不错。”白素英插话:“我想了解一下青教教主扬武的最新消息,以我们天星教耳目之广,他的行踪应该在你的掌握之中。”傅:“两个月前青教教主扬武回过一次太阳谷,娶了一群辽国王妃和公主作妾,轰动整个江湖。他在太阳谷短暂停留后又离开太阳谷,一个月前带着一个美貌少女在华山脚下出现过一次,还与华山派发生冲突,但最终平息了纷争,没有酿成流血事故,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我教虽然耳目众多,但主要分布在国内,国外的耳目本身就不多,又主要分而在外国首都和边境要塞。我们的眼线没有侦探到扬武的行踪,依弟子推测,他现在不是在漠北,就是在金国北部,还有可能在高丽国。”叶:“宋、辽、金现在的形势怎么样?”傅:“总的形势是金国节节胜利,辽国节节败退。如今辽国五京已全部沦陷,辽国皇帝在塞外流亡,下落不明。南京留守耶律淳在六月自立为帝,割据燕京一带,不过到十一月燕京就被金兵攻破。宋金联合攻辽,金兵攻占辽国四京,将辽国南京交给我国攻打,但我军打不过辽国残余部队,进攻燕京数月不下,连战皆败,损兵折将不计其数。朝廷请求金兵攻打燕京。据说,朝廷与金国达成协议,待金国攻克燕京后,我国花钱从金人手中购买燕京城。我大宋堂堂大国,带甲百万,攻不下一座燕京城,打不过辽国一群残兵败将,还要向女真人卑躬屈膝,花钱买本来就属于我国的故地,真是窝囊透了。身为大宋子民,我感到羞耻。”叶:“国君昏聩,为之奈何!‘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们不谈这些恼人的事。”“大家都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吃完了再聊。”在傅平动议下,宴席开始。酒过三巡,傅平对叶望春道:“弟子一无才二无德,窃居高位心中一直不安,常常担心自己能力有限,不能胜任教主之职。师父回到天星教,弟子正好可以轻松一下,明天弟子就将教主之位还给师父。”——叶望春为打消傅平的疑虑,已经致函傅平。叶望春道:“我既然将教主之位让出去了,就不会再要回来。你在教主的位子上干得很好,不必担心自己的能力。再说我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也没心思再当教主。”傅平“劝”道:“师父的武功、威望远胜弟子,在本教没有人比师父更胜任教主之职,请师父以本教匡扶正义,维护武林和平大业为重,不要推辞。”叶望春道:“我回来是为了安全起见,并不想再当教主,你不用多心。我不会干预你行使教主的权力。只要你遵守教规,不以权谋私、不滥杀无辜、不欺压良善,你的教主之位会坐得稳稳的。我意已决,你不用多说。”傅平只好不再多说。傅平并不真的愿意将教主之位还给叶望春,他主动提出让位纯是试探叶望春。事实上在他接到叶望春的亲笔书信后就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教主之位。世上像叶望春那样淡泊名利的人并不多,到手的荣华富贵有多少人舍得放弃?在权力场上浸泡得愈久,就会愈迷恋权力,就像掉在泥淖中,愈陷愈深,不能自拔。傅平已经作了周密布署,如果叶望春有重新担任教主的意思,傅平将以手势暗示上菜的心腹女婢转告厨子在以后的菜中下无色无味的蒙汗药。届时大部分人会被迷倒,估计内功深厚的叶望春和陆若萍能撑住,但武功会打折扣,傅平再派出心腹武士,叶望春全家都将成为傅平刀下之鬼。只要想想唐太宗李世民为了权力连兄弟都杀,傅平觉得自己为了权力弑师也算不了什么。弑师之后再杀秦玉等师弟,就没人可以反对自己。叶望春不想当教主使傅平改变了主意,就这样阴差阳错地避开了一场会殃及妻儿与亲朋旧部的杀身之祸。傅平的妻子、儿女都在现场,有可能被擒为人质或者被打死、打伤,即使妻子、儿女都能保平安,他的妻子、儿女也可能会对他的自私、残暴很失望,天星教有很多人是叶望春的旧部,经过十年辛苦营建,傅平建立了以七星武士为核心的嫡系,并在各分坛培植亲信,分削叶望春把持几大分舵的徒弟的权力。虽然傅平嫡系占优势,但优势不明显,如果叶望春旧部全都反对傅平,要为叶望春报仇,是鱼死还是网破还很难说。总的来说傅平反叛叶望春是要冒很大风险的。有可能众叛亲离,身败名裂,但他为了保住权势,就顾不得这些。第十七卷:乱象纷呈第03章易春深惑乱赵佶三月上旬,张融雪接到东京秘探的禀报,赵佶派出六万中央禁军和十万地方军,联合丐帮和华山派约十万武士准备征讨五湖堂,官方借口是五湖堂“聚众成匪,惊忧地方,图谋不轨”事实上五湖堂依法纳税,从不骚扰地方百姓,反而为百姓提供不少就业机会,使大量游手好闲的青年有事情可做,总胜于让他们在街头寻衅闹事。赵佶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丐帮、华山派则是与五湖堂有不解之仇。张融雪急忙从各分坛调集精兵,准备粮草、兵器、弓箭等物资,加紧备战。赵佶决定对湖堂用兵,完全是因为一个人——易春深。易春深对一个人的兴趣从来不超过三个月,从去年三月认识梅剑风到十月剑魂阁分裂,断断续续在梅剑风身边呆了半年,算是除倪刚之外的又一个例外。易春深见倪刚大势已去,梅剑风家道中落,难成大事,而向人重统一了魔门六派和九重天宫、剑魂阁、四方会,前途不可限量,便改投向人重的怀抱。两人混在一起,熟了之后一日各自炫耀自己的风流情史,易春深说出自己生平最得意的事就是易容成天下第一名妓李师师,与当朝皇帝发生了一夜情。向人重大喜,想利用易春深惑乱赵佶而获利,一个惊天的阴谋逐渐形成:正月下旬,易春深来到汴京,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叫春春的歌妓,凭着绝世姿容和出众的筝技和琴技很快成为汴京名妓,声势直追李师师和谷中凤。谷中凤是奚百娇的化名,奚百娇对扬武花心感到伤心和绝望,在江湖玩了几个月失踪后回了一趟家,之后去了汴京,抱着游戏人间的态度,自甘堕落,当了一名歌妓,不过卖艺不卖身,才一个月就红遍汴京。易春深听说歌女谷中凤的大名,身着淡装到谷中凤卖艺的妓院偷偷观察潜在的竞争对手。虽然谷中凤戴着面纱,易春深还是认出了她就是奚百娇。赵佶喜欢偷偷逛花街柳巷,以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在二月底与易春深假扮的名妓春春暗中鬼混在一起。易春深在与赵佶媾合时非但不采阳补阴,反而将自己的元阴送一部分给赵佶,滋养他的元阳,使纵欲而孱弱不堪的赵佶强壮了许多。与易春深数次偷欢后,赵佶注意到自己身体反常的变化,便问易春深是怎么回事。易春深给赵佶解释以阴养阳(只是古代的一种另类学说,历史和科学都未能证明其正确性)的道理,暗示自己为赵佶所作的牺牲,从而获取赵佶的信任。易春深趁机进言,“用处女元阴,尤其是武林高手的处女元阴养阳的效果与普通女人的元阴养阳的效果有天壤之别。就像千年野人参与人工栽种的人参不能相提并论一样。陛下如果与一位身怀绝世武功的处女交合,依照民女所传秘密心法,盗取她的处女元阴,民女包保陛下雄风冠绝当世,大战一天一夜也不会累。”赵佶如同久旱逢甘露那样大喜过望,两眼射出奇光,问道:“处女高手的元阴真有这么神?”易春深道:“陛下已经从民女身上有了切身体会,难道还不相信民女所言?民女只不过练过一些防身的粗浅功夫,不是处女都这么厉害,要是处女的话,陛下还不赛过活神仙?”赵佶道:“朕相信。只是身座怀绝世武功的女高手,又是处女之身,还要生得美貌,到哪里去找?”易春深道:“这样的处女高手虽然难找,还是可以找到的,据民女所知,当今武林中有两位这样的处女高手?”“哪两位?你快说。”“一位远在天边,一位近在眼前。先说远的,五湖堂总堂主张融雪年方十八,尚未嫁人,她不仅武功盖世,各列天下英雄榜第一高手,而且貌美如花,是武林中公认的美女。再说近的,京城最红的歌妓谷中凤,本名奚百娇,是青教教主扬武的师父,江湖人称‘辣手西施’,相貌和武功都没话可说。最难得的是因为她情场失意,至今仍保持处女之身。陛下不要因为奚百娇是扬武的师父,就以为她很老,其实她比我还要年轻,相貌也不在民女之下。下面民女不用说陛下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赵佶道:“你说的什么‘辣手西施’,朕可以以令她入宫献技为由擒下她,至于张融雪,五湖堂和天星教每年的纳税几乎占去了全国财政收入的四分之一,长此以往,这两大江湖帮会必将成为朝廷心腹大患。朕早就有心除掉这两大帮会。只是前段时间围剿青教失败,出师不利,三军失了锐气。要征讨五湖堂又没有合适的理由,这件事比较麻烦。”易春深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给五湖堂一个‘聚众成匪,图谋不轨’的罪名,不就师出有名了吗?”“对呀,‘聚众成匪,图谋不轨’,好,就这个罪名。”易春深心中暗笑,赵佶中了她的计,天下将大乱,高兴地“嘤咛”一声扑入赵佶怀中,主动与赵佶亲热起来。易春深与奚百娇和张融雪本无仇怨,之所以要陷害她们,是因为易春深出身姹女派,因采阳补阴而与不计其数的男人野合,自惭形秽,当遇上自己真心喜欢的男子时却不敢爱,多年以来心情压抑而变态,其变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见不得别的美女际遇比她好,二是唯恐天下不乱,以制造武林乃至国家的混乱为乐。另一重要的原因是向人重让她惑乱赵佶,引起武林乃至国家大乱,以便向人重混水摸鱼。早在十几年前易春深就认识奚百娇,当时的奚百娇本是名声不坏的美女,江湖中很多杰出的青年才俊之士、名门望族子弟追求奚百娇。易春深对奚百娇很嫉妒,因为自己武功不怎么样,就请相好——当时的剑魂阁一级杀手倪刚在奚百娇洞房花烛夜杀死她的新郎。倪刚见奚百娇貌似天仙,不忍让她成为实际上的寡妇,便把动手的时间提前,要么将奚百娇的未婚夫刺杀在拜堂的华堂上,要么在婚典的前夕将其未婚夫掠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加害,要么在婚典的前一天投毒,算好毒药的分量,使其未婚夫在拜堂时毒发身亡。后来易春深发现倪刚并没有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办,但她觉得一个保持处女之身的女子被人误认为是嫁了六七次的所谓的“烂鞋”人尽可夫的荡妇,比破掉她的处女身更令她难受,也就默许了倪刚的行为。次日,一群大内侍卫来到“谷中凤”所在的妓院,手捧赵佶诏书,请“谷中凤”进宫献(筝)技。奚百娇倒没想到赵佶有那种卑鄙企图,只是觉得事情不同寻常,她不想进皇宫。大内侍卫欲强行将“谷中凤”带进宫,奚百娇被逼出手,可是“好汉架不住人多”奚百娇被绑着关进轿子,秘密押进皇宫。赵佶重文轻武非常严重,文官蔡京之流把持朝政,武将大都受到排挤。武备废驰,军队缺乏训练,三十万中央禁军有十万在伐辽前线,留守京城需十万,征讨五湖堂可用中央禁军只有十万。湘鄂赣一带地方军能凑出十万。十一万官兵围剿青教犹遭失败的前鉴,征讨实力比青教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五湖堂,二十万官兵还嫌不足。为确保官兵取得绝对的优势,易春深煽动丐帮和华山派协助官兵攻打五湖堂。梅剑风迷恋易春深的美色,更何况易春深只还给他一半内力,还有一半内力留在自己体内,要视他的表现决定是否返还。梅剑风对易春深自然言听计从。丐帮有迁舵之辱,与官府一拍即合。第十七卷:乱象纷呈第04章扬武向陆新兰求亲遭拒前面说到扬武与李月容来到天星教总坛,求见陆新兰。把守大门的天星教头目知道扬武与陆新兰交情不一般,也知道扬武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角色,不敢怠慢,亲自带领扬武通过天星教总坛的重重守卫,来到陆新兰的住处。李月容乖巧地没有再跟随扬武,在天星教大门口等候扬武。陆新兰正在练习绘画,得婢女禀报扬武在门外求见,忙放下扮后出来见扬武。两人自从去年天下英雄大会一别,已将近一年没见面,再见面两人外貌都没变化,过去两人相处的一幕幕清晰如在眼前,不过内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扬武觉得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骂自己花心,全天下的男人都与自己为敌,自己都毫不畏惧,就算是伤了自己所有的妻子的心,就算是她们都不愿谅自己,自己也要娶陆新兰为妻。扬武每一次看陆新兰,都觉得陆新兰比上一次漂亮,是因为她太过美貌,自己小小的脑袋容量有限,只能记住陆新兰容貌的一小部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扬武怪怪地想。陆新兰已经确认扬武就是八年前救了自己,从而令自己产生爱慕之心的少年英雄,细看扬武,依稀能看到扬武少年时的影子,那个在陆新兰心中永不磨灭的形象,突然之间变得清晰起来,陆新兰心中的悔恨就如大海涨潮一样,一浪高过一浪,视线忽然又模糊起来,直到扬武叫道:“新兰,你怎么了?你哭了?”陆新兰才惊觉自己流泪了。陆新兰的思绪从遥远的回忆回到现实,用手帕擦干眼泪,道:“我没有,我只是想起了过去。”扬武问道:“过去?什么过观去?”陆新兰道:“你还记得去年我给你讲的故事吗?”扬武答道:“记得,当然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陆新兰道:“你答应过我帮我找我的梦中情郎,你找到了吗?”扬武问:“你希望我找到吗?”陆新兰道:“你说呢?”扬武道:“我想你是希望我找到的,我现在就告诉你结果……”陆新兰打断扬武的话,道:“等等,你先不要告诉我结果,我想问你一件事,当初我求你帮我寻找我的梦中情郎的时候,你劝我‘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对成功的希望很渺茫的爱情那么执着,你能告诉我你说那样的话是真心的吗?”扬武疑惑地问:“我不明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这样问?”陆新兰道:“你先回答我,我再告诉你为什么。”扬武想了想,道:“说实话,我的心情很复杂,我既希望你忘了那个救你的少年,又希望你不要忘记他,一直想着他,念着他。所以我说那样的话既是真心的,又是违心的。”陆新兰感觉自己已经快接近真相,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扬武觉得陆新兰今天有点不同寻常,但自己已经决定向坦白一切,也就不予深究,答道:“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心目中的英雄,而且是唯一的,当他发现自己喜欢的女孩居然是少年时的自己时,他把少年时的自己当作了情敌,他觉得自己要打败少年时的自己,横刀夺爱,这样才有征服感。否则得来太容易,没有恋爱的过程,直接就有了结果,就没有恋爱的苦与乐。再说靠少年时对女孩的救命之恩,就赢得少女以身相许,不能证明女孩为了报恩,还是真心爱她的救命恩人。”陆新兰粉拳直锤扬武的胸膛,哭道:“你这个狠心鬼,你前年在江宁就与我重逢,你却不肯认我,你瞒得我好苦啊!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扬武轻轻握住陆新兰双手,道:“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我不该为了满足自己的征服欲,而给自己虚构了一个情敌,不过在江宁救你的时候,我并没认出你,是去年听你讲你与少年时的我相爱的故事,我才记起在徐州救你的事。原谅我好吗?”陆新兰将自己的双手从扬武的掌心抽出,身体稍稍远离了扬武,以生硬的口气道:“你没有错,你愿意给自己虚构情敌,伤害一个爱你的女孩,那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乐趣,我不是你的什么人,哪有权力干涉?我既然与你毫不相干,又何来原谅?”扬武紧张地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陆新兰道:“你太自私了,你对待自己喜欢的女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认为还会有女孩愿意嫁给你吗?”扬武道:“我无法表达我的歉意,我也无法表达我的悔恨,如果因为我的一个过失,而断送了两个人的幸福,那我的过失真是滔天之罪。我做错了事,你要惩罚我我心甘情愿,可是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大了?你能不能看在我救你三次的分上,原谅我这一次?”见陆新兰还是不吱声,扬武续道:“你苦苦打听我的下落,爱了我八年,现在刚刚得知我的下落,而你却要失去我,难道你不觉得可惜吗?你能忍受长达八年的单恋之苦,为什么对我的一条过失不能容忍呢?进一步山穷水尽,退一步海阔天空,原谅我,你就能得到我,不原谅我你就失去我,得与失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大错已经铸成,我无法弥补,唯有寄希望于未来,希望将来我能好好地待你,弥补我的过失。”陆新兰道:“你真的很能说,难怪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拒绝你,不是因为你的错不可原谅,而是因为你的女人太多了,我不想与那么多女人争宠。我虽然偶尔也想过我的梦中情郎可能已经成亲,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数不尽的女人,我无法接受这一现实。对不起,我宁愿不与最爱的男人相爱,也不愿面对他的花心和将来的负心。”扬武感到失望,但又觉得陆新兰说的句句在理,自己无法辩驳,顿了顿,道:“也许你的决定是对的,你是个好姑娘,应该有更加美好,更加幸福的未来!但愿你忘了我,从我的影子中走出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我走了,以后再以不会来打搅你,保重!”扬武说罢一阵风般离开,带着李月容踏是去汴京皇宫盗取千年雪莲之途。陆新兰望着扬武离去,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放声恸哭。陆新兰的父母,姐姐、姐夫知道后都来问情况,劝陆新兰,可是谁也劝不了。第十七卷:乱象纷呈第05章天籁回春曲惹的祸狼心狗肺的起儿杀了小师妹,盗走善家传家之宝——“天籁回春曲”曲谱之后便开始逃亡生涯,于去年年底辗转到了洛阳。一次起儿在酒后拿出贴身收藏的“天籁回春曲”曲谱向新结识的街痞朋友阿三炫耀,将“天籁回春曲”吹嘘得天上无两,地上无双,说“天籁回春曲”能起死回生,常听能百病不侵,延年益寿。穆兰伤势严重,扬武除了亲自带穆兰求医寻药,在出发之前还下令青教利用庞大的组织在各国张贴榜文,许下黄金万两的红赏,为穆兰寻找良药良医。阿三想到红赏顿时心生歹念,假意与起儿结拜为兄弟,又灌了起儿几杯,待起儿烂,用匕首刺死起儿,将起儿随身携带的“天籁回春曲”曲谱据为己有,然后把起儿装进麻袋,扛到山上埋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阿三从刺死起儿夺谱到掩埋起儿整个过程都被同住一条街的大刀堂弟子冯某撞见,冯某以为阿三夺得的是武学秘笈,便在阿三回家的路上截住阿三,逼阿三交出秘笈,阿三打不过冯某,只好老实交待,说愿意与冯某分享红赏,请冯某为他保守秘密。第二天冯某练功时心不在焉,其师责问冯某昨晚干什么去了,冯某慑于其师的威严,坦白交待了。其师以秘密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为由,杀了阿三,并将夺得的曲谱交给大刀堂堂主曾远疆。曾远疆如获至宝,派冯某师徒秘密前往天星教总坛太阳谷献谱领赏。冯某师徒刚走不久,曾远疆担心冯某师徒在路上发生意外,派堂中十余名好手追赶冯某师徒,暗中保护他们。洛阳另一大帮会白马帮与大刀堂争地盘已有百年历史,是一对死对头。白马帮自与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燕京黄家堡结为姻亲后声势大振,一改在与大刀堂争斗中所处的劣势,变得咄咄逼人,处处与大刀堂争锋。白马帮密切注视着大刀堂,大刀堂在一日之内派出近二十名高手出城,自然逃不出白马帮的耳目。白马帮帮主赵长胜揣度大刀堂有所图谋,遂派出以副帮主为首的三十余名好手连夜分批乔装出城,乘各色快马追赶大刀堂堂众。所谓白马帮并非人人都骑白马,白马帮在初创时倒是每人一匹白马,后来白马帮从几十人的小帮会发展到近千人的大帮派,求购一千匹纯种白马便成了大问题,更重要的是白马帮一旦进行秘密行动,清一色的白马会暴露白马帮帮众的行踪。因而白马帮帮众不再都骑白马。临近豫鄂交界地带时,白马帮高手赶到冯某师徒前面,扮作一帮强盗,阻截冯某师徒的去路,杀了冯某师徒,从冯某师徒的衣内搜出“天籁回春曲”曲谱。不久暗中保护冯某师徒的大刀堂十余名武士赶到,与白马帮三十余名武士展开一场血战,混战的结果是大刀堂全军覆没,而白马帮也折损过半。丐帮被五湖堂打败,在洞庭军湖区无法立足,便将总舵迁往最大的分舵所在地洛阳,此后丐帮在北方势力大增。蒋某是丐帮洛阳分舵的一名小头目,事有凑巧,蒋某经过大刀堂与白马帮混战之地,一名重伤的大刀堂弟子尚未断气,断断续续地对蒋某讲完“白马帮……天籁回春……”就断气了。蒋某立即将所遇的情况向分舵汇报,消息传达至总舵。丐帮帮主孙容的心腹,力捧他当任丐帮帮主的执法堂长老,九袋弟子马向荣在张融雪率部夺回五湖堂的战斗中为了保护孙容硬接了张融雪一掌,当场昏死过去,留下的内伤总是不能痊愈,江湖传闻“天籁回春曲”能妙音回春,对疗治内伤特别有效,孙容听到“天籁回春曲”重现江湖的消息兴奋不已,下令对“天籁回春曲”曲谱展开追查,确信曲谱为白马帮所获,即下令洛阳分舵主程全,命程全全力夺取“天籁回春曲”曲谱,不惜一切代价。程全接到命令后先是秘密拜访赵长胜,以武力威胁赵长胜交出“天籁回春曲”曲谱。赵长胜断然拒绝了程全的要求,对丐帮的蛮横作风很不满,决心借助天星教的力量杀一杀丐帮的嚣张气焰。于是赵长胜将曲谱锁进一只铁箱中,托四海镖局洛阳分局押往太阳谷,酬金为黄金二百两,预付一百两。酬金是按托镖的财物价值的十分之一抽取,如果失镖则按双倍赔偿,也就是说如果四海镖局洛阳分局丢了镖将赔偿顾客二千两黄金。由于赔偿数额巨大,四海镖局局主雷风行亲自押镖。在这个时候白马帮托四海镖局押送重镖,明眼人不难猜想白马帮要保镖的就是“天籁回春曲”曲谱,程全密切注视着白马帮的一举一动,自然将目光投向四海镖局的红镖上。程全亲自挑选数十名高手乔装成商队,赶在镖队前面,在人烟稀少的大巴山区先行投宿方圆数十里唯一的客栈,丐帮高手便偷偷地在四海镖局众镖师、趟子手的饮食中下蒙汗药。四海镖局镖队百余名镖师,十余名趟子手全部昏迷过去,丐帮弟子不费吹灰之力便劫了四海镖局的红镖——“天籁回春曲”曲谱。雷风行功力较深,在昏迷一个多时辰后第一个苏醒,发现铁箱的锁已被利刃斩断,不由傻了眼,盘问客栈的老板和伙计,发现他们只是被人用刀威胁着下药,而不知威肋他们的人的身份。因为担心手下的全安,雷风行没有离开客栈去追劫镖者。何况劫镖者一定逃得远了,天又黑。次日早晨,待镖队全体成员都苏醒之后,雷风行派两名手下前往天星教长安总舵报信,请求天星教协助调查劫镖的事,自己则怀着沉重的心情率众返回洛阳。雷风行在武功最好的几名手下的保护下快马加鞭,两天后回到洛阳,顾不上休息就去拜会天星教洛阳分舵香主董庸,请董庸协助调查劫镖案。四海镖局是庞大的天星教的一个附属机构,帮四海镖局的忙董庸责无旁贷。雷风行与董庸共同调查了数日没有结果,总舵也没有传来消息,雷风行自感责任重大,食不甘味,睡不安寝。正当雷风行焦头烂额、茫然无措时,白马帮帮主赵长胜夜访雷风行。原来赵长胜见丐帮与天星教并未火并,自己的借刀杀人之计失效,渐渐坐不住了,故有夜访雷风行之举。雷风行在会客室接见了赵长胜。赵长胜要求雷风行摒退左右,雷风行照做。而后赵长胜说出了令雷风行感到万分惊讶的话:“镖是丐帮的人劫的。”雷风行道:“丐帮虽然良莠不齐,但帮规甚严,而且丐帮与本教一向河水不犯井水,丐帮为什么要劫本教的镖?”赵长胜道:“赵某托雷风行保的镖是‘天籁回春曲’曲谱,这个消息只有丐帮知道,不是丐帮劫的镖还会是谁?”雷风行讶异地望着赵长胜,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帮主能不能讲清楚一点?”赵长胜便据实相告。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雷风行觉得程全劫镖的嫌疑最大。翌晨,雷风行使人投书程府,约见程全。午时初,程全准时到洛阳最豪华的酒楼——“月满楼”酒楼赴约,只带了两名手下。雷风行也只带了两名手下。在一间包厢雅座,雷风行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问程全:“程香主,上月二十八你是不是去过赵帮主府上?”程全知道雷风行此问必有原因,装出一副惊异的表情道:“没有啊,谁说我去过赵府?”雷风行道:“赵帮主亲口对在下说的,难道还会有假?”“噢,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回事,雷风行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程全拍着脑袋道。雷风行对程全在自己面前耍奸使滑很反感,道:“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天籁回春曲’曲谱在不在你手中?快还给我,免伤贵我两派和气。”程全故意茫然道:“什么曲谱?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雷风行生气地道:“你别再装模作样了!告诉你,明天这个时候如果你不交出曲谱,休怪王某人兵刃相见。”程全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要听别人搬弄是非。”雷风行道:“是非都是你自找的,不关别人的事。你自己想清楚,我言尽于此,告辞。”说罢悻悻地离开“月满楼”次日中午,程全没有将“天籁回春曲”曲谱送还四海镖局。下午,雷风行率领镖局三千余名镖师,与董庸率领的分舵五千弟子两部人马会合之后直奔丐帮洛阳分舵,在丐帮洛阳分舵大院内聚集。丐帮早有准备,万余弟子闻警而动,迅速拥至前院,与天星教教众对峙。双方剑拔弩张时,雷风行、董庸和程全等头面人物互不相让,程全拒不承认丐帮从四海镖局手中劫走“天籁回春曲”曲谱,雷风行则坚持认为丐帮劫走了“天籁回春曲”曲谱,并给丐帮下了最后通牒,要求丐帮立即交出曲谱。双方一言不合,发生大规模冲突,当混战进行到双方伤亡各逾千人时,雷风行、董庸一看事态闹大了,担心被教主责罚,下令鸣锣收兵。程全也不想与天星教教结下梁子,因而没有下令追敌。天星教众撤退,与丐帮因“天籁回春曲”而起的纷争草草收场,但此事并未就此了结。数日后天星教教主傅平与丐帮帮主孙容遣使互访,都声称此事不会影响双方关系,并将尽快平息事端,以谈判方式妥善解决此事。说归说,做归做,丐帮劫四海镖局的镖,表明天星教武林霸主的地位受到有力的挑战,这是傅平无法容忍的。一得到天星教与丐帮起纷争的汇报,傅平就派甚少在江湖露面,给人神秘感觉的七星武士三名、六星武士与银刀护卫各十数名秘密前往洛阳,听命于董庸,应付突发事件。二月中旬,天星教洛阳分舵、四海镖局与丐帮第一次大规模冲突一个月后,洛阳城内风云再起,事情缘起于……剑魂阁原北方追魂使倪刚看不到剑魂阁有任何希望,率领心腹脱离剑魂阁,想退隐江湖,但在退隐之前想多挣点钱,安安稳稳地过下半辈子,得到丐帮洛阳分舵劫四海镖局洛阳分局保镖的“天籁回春曲”曲谱的消息后,立即率领十数名精干的手下赶赴洛阳。经过踩点,倪刚与两名武功最强的手下深夜穿一身黑色夜行衣潜进程全的卧室,杀死程全夫妇,想盗取“天籁回春曲”曲谱,但翻箱倒柜都没找到曲谱,因为程全已将曲谱交给了丐帮帮容孙容的秘使,由他转交马向荣。倪刚听到脚步声传来,逃出卧室不远,即被丐帮巡逻弟子发现,倪刚与两名手下连杀十几名丐帮弟子,趁丐帮弟子尚未形成合围之势,迅速与接应的十余名二级杀手会合,乘着夜色,骑着千里挑一的快马逃离洛阳。惨案发生后,丐帮弟子认定是天星教弟子盗谱杀人,群情激愤之下踢了天星教在洛阳开设的武馆,砸了天星教在洛阳的珠宝行,烧了天星教在洛阳开的绸缎店、粮油铺……天星教弟子为保护财产而被杀者数百人。天星教洛阳分舵与四海镖局根本就没有盗谱杀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于是天星教教众和四海镖局镖师迅速组织起来,大闹丐帮为程全夫妇设立的灵堂,与丐帮帮众发生冲突。双方都杀红了眼,局势发展到失控的地步,在冲突中又有一千多人丧生,双方死亡人数大致相当。洛阳知府闻讯后急率两千精兵赶至丐帮洛阳分舵进行镇压,天星教弟子与丐帮弟子也杀累了,便停止了厮杀。官兵分别逮捕了天星教和丐帮几名头目,押回府衙审问。不久,在傅平与孙容分别出面与官府交涉下,官府释放了关押收审的天星教和丐帮头目。自此以后丐帮与天星教交恶,凡是天星教赞成的,丐帮几乎都要反对,同样凡是丐帮赞成的,天星教也几乎都要反对。再加上五湖堂与丐帮的宿怨,青教的遗世独处,整个中原武林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给金国后来攻陷宋国都城汴京创造了条件。此是后话,暂且不表。第十七卷:乱象纷呈第06章天性风流扬武与李月容并骑从长安来到洛阳城,看见到处都是丧事的凄惨景象,一问之下才知不久前天星教与丐帮发生冲突,数千人丧生。再问详情,得知天下第一教与天下第一帮冲突的原因是为了一本“天籁回春曲”曲谱。扬武遍寻记忆,记起“天籁回春曲”能疗治内伤,失传江湖已近百年,不想一重现江湖就给江湖带来血腥杀戮。世间奇珍异宝本无罪,有罪的是人的一颗被贪欲占据的心,扬武感慨了一会儿,与李月容找了一家饭馆打尖,之后继续前行。沿着黄河东行一日,到达汴京城西郊时正午刚过,扬武与李月容正准备找一家客栈打尖时,遇见一个街头械斗的场面:一群臂缠红、白双色带的锦衣武士与一群乞丐正进行短兵相接的搏斗,处在战阵中心,也是围观群众注意的焦点是一位英俊少年与美貌少女的大战。那美貌少女姓孙名小雅,是丐帮帮主孙容的独生女儿,英俊少年是日月圣教教主安南山的徒弟怀柔。臂缠红、蓝双色缎带的锦衣武士为日月圣教武士,红色代表太阳,白色代表月亮。日月圣教与丐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究竟为何大动干戈?原来在辽国国都中京沦陷前夕,在国师府当差的侍卫头领嵇灿感到前途渺茫,便利用职务之便从国师府盗走“百凤朝阳刀”及刀谱,携刀卷谱出逃。当时安南山已向金军投诚,正忙着给金军作内应,配合金军攻城,没能及时派出大量人手追查嵇灿下落,直到前不久才查出嵇灿逃到宋国都城。怀柔率领数十名日月圣教高手潜入宋境,果然在汴京将嵇灿逮个正着。却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武艺初成的孙小雅骄纵任性,出生牛犊不怕虎,率领丐帮数十名高手尾随日月圣教教众而至,与日月圣教教众发生冲突,宝刀和刀谱被日月圣教先一步取到手,嵇灿为他的背叛受到了处罚:被杀。“百凤朝阳刀法”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孙小雅在丐帮高手与日月圣教交战后明知日月圣教是难惹的劲敌,仍然克制不住夺取天下第一刀和谱的冲动,主动向日月圣教的起攻击。孙小雅万万想不到引火烧身,随行高手死伤过半,孙小雅在怀柔手底下苦苦支撑。若非怀柔一来怜香惜玉,二来不想与丐帮结下深仇大恨,孙小雅早就被杀。不知是出于保护弱者的侠肝义胆,还是风流天性使然,扬武一见到美女遇险就按捺不住,不问孰是孰非,只对李月容说声“你别走动”就从人群中挺身而出,一闪身到了孙小雅跟前,替孙小雅接招。怀柔自恃武功,弃兵器不用,只以一双肉掌斗孙小雅的三尺青钢剑。与扬武对了一掌,身子被震退一步,怀柔以为是自己被“攻其不备”哼了一声,使出绝学“日月神掌”裹挟着呼呼掌风,排山倒海般袭向扬武。扬武暗施“乱魔诀”之“卸呀”字诀,分去对手部分内力,同时展开“万魔手”迎上对手的漫天掌影,两人奇快无比地连交十一招,发出密集的“噼啪”声,最后怀柔被扬武一招“魂断巫山”震得连退七步才站稳。怀柔情知自己的武功比对手差了一大截,只好咽下这口气,狠狠地看了扬武一眼,对手下道:“我们走。”说罢当先掉头而去,日月圣教武士忙紧随怀柔而去。扬武任怀柔率众离去,虽然扬武与安南山有仇,心爱的穆兰被安南山打成重伤,穆兰的哥哥被安南山杀死,但扬武只将仇记在安南山的帐上,不会见日月圣教的人就杀。孙小雅见救自己的人是一个英俊挺拔的陌生青年男子,脸上挂着轻松自然的微笑,如置身梦中,不由呆了。扬武以为面前的美丽少女是被自己的武功惊呆了,冲着她友好的一笑,道:“姑娘,你没事吧?”“啊,我没事。”孙小雅回过神来,俏脸倏地红了。美少女在自己面前害羞,扬武不是没遇到过,但孙小雅还是让扬武对自己的魅力有些惊讶。孙小雅莺声婉转道:“谢谢你救了我。”扬武问道:“你们怎么惹上日月圣教?”孙小雅道:“原来公子也知道日月圣教,我们是丐帮的人,家父是丐帮帮主孙容……”扬武抱拳道:“原来是孙姑娘,失敬失敬。”孙小雅回了一礼道:“不敢,公子武功高强,想必是武林中的名人,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扬武微微一笑道:“贱名何足挂齿?在下还有要事,就此别过。”说罢就欲转身离去。“喂——”孙小雅喊道,她还想问扬武的姓名,可是又觉不便强人所难。扬武走到月容身边,道:“李姑娘,我们走。”与李月容一起离开孙小雅的视线。孙小雅见李月容美艳惊人,若有所思,望着扬武与李月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怅惘,“也只有像她那样神仙般美丽的姑娘才配得上他!”孙小雅心想,“难道这就是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牵马步行没多远,扬武与李月容找了一家客栈打尖,自有伙计把马牵过去喂草料和水,扬武与李月容先在一张靠窗的桌子边坐下来,要了几样小菜。李月容似笑非笑地看着扬武,问道:“看那位姑娘看你的眼神,她好像看上你了?”扬武与李月容在一起的日子将近两个月,李月容因冰封而失忆,忘了对扬武的深情,而扬武不想再添情债,自始至终都对李月容保持距离。扬武没有跟李月容提过自己的风流情史,难道李月容竟然看出自己的风流本性?看她高深莫测的笑容,分明是在问:“人家小姑娘青春美貌,问你名字,你怎么不告诉她?”扬武不答反问:“怎么说这个?”李月容道:“回答我,是不是因为孙姑娘楚楚动人,你怕与孙姑娘进一步接触会爱上她?”扬武叹道:“你这双眼睛真厉害,只可惜……”“只可惜什么?”月容追问道。扬武道:“你如果不明白,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明白,你如果明白,我也用不着解释。”扬武想说而未说的是只可惜当初你没有慧眼识英雄,错过了与我的一桩美满姻缘。李月容不再追问,沉默着,她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看见别的年轻貌美的姑娘用那种热情的爱慕的眼神看着扬武,自己心里会突然有一种酸酸的感觉?明明自己对扬武没有感觉呀。扬武忽然发现李月容也有如此文静的一面,当她凝神沉思的时候是如此的美丽,扬武不想破坏这种宁静的美,静静的看着李月容。“两位客官,菜来了——”店小二的吆喝还是破坏了这种宁静的美,李月容回过神来,以少有的温柔给扬武夹菜,微微一笑,道:“吃饭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扬武觉得既亲切,又陌生,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一边想着李月容与自己的众位娇妻的共同点与不同点,一边吃饭。第十七卷:乱象纷呈第07章避雨用完午餐后,扬武结了帐,领回马匹,与李月容策骑东行,宋国皇宫收藏有天下唯一的一支千年雪莲,而那是身负重伤的穆兰疗伤所用的珍贵药材,扬武是志在必得。两人路上边走边聊。扬武打开对李月容冰封的心扉,与月容谈武林、天下大事、历史、人生和爱情。月容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扬武为月容暗感担忧,但没有表露在脸上。天有不测风云,两人离开洛阳时还是睛空万里,出城百里忽然阴云密布,不久就哗哗啦啦下起雨来。附近没有人烟,所幸前面不远有一座寺庙。雨势来得迅猛,两人被淋成落汤鸡。走近寺庙,发现寺门大开,寺内蒿草丛生,来到大殿,殿内蛛网密布,尘埃盈寸,原来是一座荒废的寺庙。扬武暗运内功,长袖连拂,在殿内清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直到此刻扬武才把目光放回月容身上,发现一个与往日不同的月容:她衣衫尽湿,美好的身材曲线显露无遗,她的秀发沾着水珠,几缕发丝贴着脸颊,把她美丽的脸庞遮掩了,遮遮掩掩中,却更衬出她的美丽,她的眉毛沾上水后变得更好看了。也许此刻只有“雨后幽兰”“带露玫瑰”可以形容月容的美丽,其它的词语都不值一提。扬武能感觉到自己明显加快的心跳,俊脸微微一红。月容这才发现自己的绸衫被淋湿后完全贴着乳房,使乳房原形毕露,几乎等于暴露在扬武眼前,俏脸刷地一下红了。为消除尴尬,扬武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些木柴,去去就来。”也不待李月容答应,就冲进雨中,到大殿两侧的厢房和厨房找了一通,却哪有木柴,连椅子腿都没有一个,无奈之下扬武拆下一块门板,抱回殿内当木柴。因火折子已湿,扬武只好施阳极神功,用真气的热力烘烤木条——为便于燃烧,半个门板被扬武利刃般的手掌劈成一根根细木条。看着扬武做完这些事,月容目光中露出惊诧。不一会儿,木条点着了,火苗直往上窜。现在是三月初,乍暖还寒,而从冰封中复活过来的月容身体仍然虚弱,扬武柔声道:“快把衣服烤干,别着凉了。”说完起身,走出大殿,带上两扇木门,将自己关在殿外的屋檐下。月容对扬武的体贴心存感激细,对他的光明磊落暗自佩服,脱下绸衫和裙子,就着火光烘烤,至于内衣是不敢脱下来烤的,这不是因为月容信不过扬武,而是因为这里是神殿,神像的眼睛在看着月容。过了一会儿,绸衫已烤干,裙子尚未烤干,雨中忽然传来急骤的马蹄声。蹄声由远及近,迅速传至寺内,接着就听见有人下马,和扬武阻止来人入寺的话“你们不能进去”月容顾不得裙子未干,急忙穿上。来人一共有三个,是日月圣教弟子,奉怀柔之命到五台山请一个身怀绝技的老和尚出山,帮助怀柔对付扬武。三人在返回燕京复命的途中遇上这场急雨,便赶到荒庙避雨。这三人平时骄横惯了,见扬武也是来避雨之人,懒得跟扬武打招呼,没深想扬武为什么在殿外避雨而不在殿内,就自顾上前欲推开殿门。不想却被扬武拦住,并出言阻止他们入内。这三人如何受得了,当场就发作了。其中一名年纪较轻的白衣男子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阻止我们进去?”扬武答道:“不凭什么,反正你们的衣服已经湿了,也不在乎更湿一些。”白衣男子大怒道:“岂有此理!”挥拳就往扬武身上招呼。三人中年岁最长的黄衣中年见扬武容貌俊雅,气质高华,穿着不俗,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情,似乎不惧己方人多,且人人身佩兵刃,猜不出扬武是何方神圣,便出言喝阻道:“车老弟且慢。”但黄衣中年出言阻止已经迟了,白衣青年一记直勾拳已到扬武面前。扬武眼明手快,疾出左手架住白衣侍卫右前臂,几乎同时右手抓住对方胸口的衣襟,内力暗送,将白衣男子轻轻抛出。念在白衣青年出手是因为自己给他带来不便,扬武没有让他输得太难堪。白衣青年正好跌落在黄衣中年跟前,黄衣中年一伸手就扶住身形未稳的白衣青年。就在这时李月容整好衣裳,打开殿门出来。扬武对那三人道:“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那三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互相望了一眼,举步入殿,看到殿中燃着的柴火,再看李月容身上半干的衣服,才明白了。扬武、月容与不期而遇的三名避雨的陌生人围在火堆边,扬武根据那三人的衣着举止猜测他们不是在官府当差就是在江湖上混,想从他们口中打探一些江湖中的消息,便试探着问:“看三位兄台这身打扮,就知道是出远门,不知是南下还是北上?”一直未做声的青衣中年略一犹豫,道:“北上。”扬武道:“不知三位对燕京黄家堡是否熟悉?”青衣中年心生警惕,道:“我必须回答你的问题吗?”扬武道:“噢,是这样,在下有一位朋友在黄家堡做事,已经多年未见,在下想去拜访那位朋友,但在下是江南人氏,第一次到北方来,不认识路,若能蒙三位指点迷津,在下感激不尽。”白衣青年道:“我们正好经过燕京,你们就跟我们走吧。”白衣青年见李月容生得美貌,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与她在一起,故有此提议。扬武当然不愿意与那三人同行,他编出一套谎言只不过想通过与他们攀谈慢慢引出正题——他们出门干什么?他们能带来什么消息?便道:“我的同伴刚学会骑马,走得很慢,恐怕会耽误你们的行程。只要你们给我们画个地图就行了,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走也没有关系。”委婉地谢绝了白衣青年的“盛情邀请”青衣中年斥责白衣青年道:“你跟他讲这么多干什么?我们有正事要办,不要节外生枝。”白衣青年突然记起自己正在执行的是绝密的任务,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的脑袋可能就要搬家了,忙陪笑道:“是是,我真的糊涂了。”黄衣中年忽然盯着扬武的眼睛,问道:“你真的是去燕京拜会老朋友吗?”扬武反问道:“难道你不相信?”黄衣中年道:“山下的官道不就是去燕京的路吗?那条路那么宽,足可容纳十匹马并驰,通往的自然是大城市,你怎么会不认识路?就算你不识路,看你出手不凡,应该是在道上跑的,何至于对一条路这么担心?”扬武道:“既然你看出来了,我就不瞒你们。我们在天山呆了一年,消息闭塞,我们很想知道江湖上的情况,看你们也是道上的朋友,便想从你们口中探出一些消息,但又不便直接问你们,只好旁敲侧击,其实我们并没有恶意。”黄衣中年道:“原来如此。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其实我们也不常出门,所知的非常有限,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们吧。这一年来江湖中发生了几件大事:第一件大事就是五湖堂总堂主徐冰原来是天璧山庄庄主的女儿女扮男装,她的本名叫做‘张融雪’;第二件大事就是百花宫遇袭,叶望天率从重返长安;第三件大事就是‘八派联盟’(七大门派加丐帮)盟主于显遭人暗算,凶手尚未查明。于显的徒弟,也是他的女婿梅剑风继任‘八派联盟’盟主。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扬武装做倾听的样子,道:“多谢相告。想不到在下离开中原一年,中原武林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扬武知道那三人已生出防范之心,只对自己讲一些对他们无关紧要的话,套不出更多的话,便不再多说。殿内的气氛由于双方的不信任与不友好而沉闷,好在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持续不到半个时辰,乌云散尽,太阳重新普照大地。那三人唯恐言多必失,顾不上衣服未干,跨上马背,匆匆地走了。月容见扬武还是一身湿衣,对扬武道:“石大哥,你也把衣服烤一下吧。”扬武微微一笑道:“我不用烤。”潜运阳极神功,热力四射,浑身蒸气腾腾,不一会儿衣服就干了。月容道:“原来你有这么好的方法,怎么不把我的衣服也蒸干?”扬武道:“我的衣服干得快是因为真气运行的快,你的经脉承受不了太多的真气,要把你的衣服蒸干,天都黑了,所以好方法用在你身上不行。除非……”“除非什么?”月容问道。“除非你贴着我的身体,让我把热量直接传给你,避免真气通过你的经脉……”扬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说完立刻后悔,既然自己无意娶李月容,就不该对她言语轻薄。月容听不下去了,红着脸轻轻责备扬武:“这种方法你也想得出来!我才不会便宜你呢。”扬武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又没叫你真的那么做。”月容抿嘴笑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又没有真的生你的气。看你紧张成这样,怎么说我都不信你就是那个风流教主。”顿了顿,续道:“说真的你有时候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其实你很胆小。”“胆小?你说我胆小?你从哪一点看出我胆小?”扬武不服气地反诘。月容道:“从两点可以看出。远的就说你的美女师父,你当初暗恋她,为什么不向她表白,为什么不把她追到手,你只是胆怯地逃避;近的就说我,你明明喜欢我,但我对你不假辞色,不给你希望,你就想放弃。你就不会主动进攻吗?你要是能使一个原本不爱你的女人死心塌地地跟你,才叫本事呢!你想得到我,那你就追我呀,引诱我呀,拿出你的本事讨我欢喜,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心甘情愿地当你的俘虏。”扬武大叫道:“李姐姐、李姑姑!你别诱惑我,我的自制力是很差的。”月容道:“谁叫你三心二意,处处留情?就该让你吃点苦头。你为什么怕我诱惑,其实你心里有众多娇妻,你还没有决定该不该爱我,我说的对吗?”月容之言基本属实,扬武无言以对。顿了顿,李月容续道:“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很矛盾,我觉得你是值得我托付终身的人,但我又怕,我怕你见一个爱一个,见两个爱一双。”扬武很清楚自己的个性——多情而不专一,喜新而不厌旧,风流而不下流,这些看似矛盾的性格是源于他的风流本性与理智的冲突——风流本性决定他对美女见一个爱一个,来者不拒,而理智决定他要忠于爱情,对自己的恋人负责,理智还决定他追求爱情的质量,即追求最完美的爱情。这使单纯的美色对扬武没有那么强的吸引力。李月容分析扬武的性格虽不是一针见血,但也八九不离十。在月容提出对扬武风流本性的不满后,扬武才开始深刻反省自己,他觉得自己已有多位娇妻,就没有资格再去爱李月容。所以当李月容说完后,扬武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两人相对无语,过了一会儿,月容道:“火都熄了,我们走吧,天黑之前我们最好能找家客栈休息。”第十七卷:乱象纷呈第08章月容病时扬武和月容解开系在路边树上的马缰,因马鞍已湿,只好牵着马沿着官道缓缓步行。步行十余里,太阳不知不觉滑落到西山,还露出半张红脸。也许是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清新,晚霞将天空映得格外红。路边的草尖上沾着的雨珠,在落日的余晖下更显得晶莹剔透;道路两旁的小麦地一望无际,小鸟在空中轻快地飞翔……十多年来扬武勤于练功,几曾认真欣赏过这等美丽的田园风光,心中只觉一片宁静。天色全黑后二人还未走出农村,找不到客栈投宿,便向一户农民借宿。扬武谎称自己与月容是兄妹,到京城走亲戚,被下午一场大雨耽误了行程,附近没有客栈,所以才来借宿。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见扬武与月容不像坏人,便爽快地答应了扬武的请求,但是表明了他们的难处,告诉扬武他们只能腾出一张床,那张床让月容睡,扬武只能睡地铺了。扬武看了月容一眼,回答主人道:“没关系,只要有安身之处就行。”月容身上半干的衣服穿了这么长时间,在她的身体散热、风吹作用下已经完全干了,只有包袱里的衣服还没干。当晚,月容把湿衣服晾起来,吃过主人下的鸡蛋面后,月容觉得有点倦,也没在意,早早地上床睡了。扬武稍后就寝。翌晨,扬武起来很久,日上三竿的时候,月容还没起床。因为月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扬武觉得事情有点不同寻常,便去敲月容的临时房门。房内月容应道:“来了。”接着听到她穿鞋的声音,一阵脚步声过后,门打开了。扬武被月容无精打采的样子震惊了,关切地问:“月容,你不舒服?”月容道:“我头昏……”扬武伸手摸月容的额头,惊道:“哎呀,烧得这么厉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昨天晚上怎么不喊我?”月容抗议扬武的埋怨道:“人家今天早上才开始发烧嘛。”扬武道:“那你快去洗漱,我带你去看大夫。”“嗯。”月容无力地应道。待月容盥洗完毕后,扬武告诉主人他要带月容去京城看病,马和行李暂时寄存在主人家中,而后抱起月容,不顾惊世骇俗展开绝顶轻功,以快逾奔马的高速消失在原野中。此城京城上百里,扬武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驰完了。眼下金国正在全力追杀辽国识残余势力,汴京守城官兵加强了对进城人员的盘查,防止辽国残余势力流窜进来。城门下一百余名宋国官兵分列两队排开,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挨个盘问入城者,主要问入城者是哪里人,什么职业,进城干什么,在城中呆多长时间,城内有什么亲戚和朋友等等。两名副手仔细地检查入城者的户籍证证明。入城者排了一条长队,估计有两百人等候入城,按照官兵盘查的速度,要等到中午才能轮到扬武和月容接受盘查。扬武只排了一会儿队,就想插队,一直向前走到盘查入城者的军官跟前,道:“长官,我妹子得了重病,我想带她早点进城看病,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军官冷冷地看了一眼扬武和病中的月容,以不容置疑的强硬语气道:“不行,快退回去排队。”扬武怒火中烧,低骂一声:“可恶!”突然一掌推到军官胸前,军官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咚”的一声,跌了个四脚朝天。官兵大哗,排在前面的十数名身佩腰刀的宋兵立即拔出军刀,把扬武迅速包围起来。两名宋兵一左一右持刀逼近扬武,喝道:“你竟敢打朝廷军官,还不快束手就擒,否则以拒捕论处,二罪并罚。”扬武也不多说,双手搂住月容,双腿连踢,迅速踢倒两名近身宋兵,再将包围自己的十数名带刀宋兵放倒,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重兵把守的城门,拱门下百余名宋兵形同虚设,他们只觉眼前一花,一条人影从眼前闪过,根本就来不及阻截。扬武沿着最宽阔的道路行进,施展绝顶轻功从行人肩头借力,肢不沾地地向前飞跃,很快来到闹市中心。身后响起的惊嘘与叫骂声也顾不得。扬武在闹市中心止住飞奔的身子,向迎面而来的一位汉装中年妇女拱手一揖,道:“这位大嫂,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名医开的诊所?”中年妇女停了下来,道:“有啊,就在前面,不到一百步,在道右边。”“谢谢!”扬武甩下一句话,抱着月容匆匆前行。果然没跑出多远就发现一栋房子门楣上挂着医生济世的标志——葫芦,扬武心中一喜,抱着月容进了那家诊所。诊所内十多位病人候诊。扬武放下月容,柔声道:“月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月容道:“我觉得我的头好重,我站不稳,你别松手。”扬武觉得月容病势相当沉重,一刻也不能多耽,便重新抱起月容,走到医生跟前,道:“大夫,我妹妹烧得厉害,你能不能先给她看一下?”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四种诊断方法,望又名列四法之首,医生在汴京最繁华地段拥有一家颇具规模的诊所,医术自然不在话下,医生只看了月容一眼就知扬武所言非虚,便打破次序,先为月容看病。经过诊查,医生给月容开了两包退烧药,嘱咐扬武给病人煎服,每天一包,一日两次,若明天病人不见好转,再带病人来看病。若明天病人退了烧,但还有一点微烧,可以继续服用本次开的药。扬武谨记医生的话,付了诊金和药费后抱着月容走出诊所。为了让月容在最好的房间里养病,扬武在一家豪华客栈订了相邻的两间上等客房。一办好入住手续扬武就付钱请服务员代买一只药罐和前药用的小炉子。等服务员买回两件物品后,扬武就用客栈厨房的正燃烧着的干柴煎药,待药煎好后,扬武便端着碗走近已躺在床上的月容。扬武将药碗放在床头小木柜上,扶月容靠床头坐好,然后端起药碗用勺子搅了搅,舀了一勺吹了又吹,估计不烫口才把药喂给月容。“卟”月容把药含进嘴里又吐出来,喷了扬武一脸。“对不起。”月容忙向扬武道歉。扬武用袖子擦干脸上的药,用微微一笑包容了月容,道:“‘良药苦口利于病’,我知道这药很苦——乖,喝了这药,你的病就会好。”“嗯。”月容温柔地点头道。扬武舀了一勺药,吹凉后送进月容口中。月容这次有了经验,把药含在口中,让舌头适应苦味的刺激后,才把药咽下去。扬武心中暗喜,又一勺药递到月容嘴边。喝完药月容就像完成了一次战斗,心中嘘了一口气,坐了一会儿,然后躺下睡觉,不久进入梦乡。天黑后扬武叫醒月容,问她想吃什么。月容回答说什么都不想吃。扬武摸摸月容的前额,她还在发烧,但热度已有所降低,扬武略感放心,给月容削了一个水果,月容只吃了一半。给她在客栈定做的一碗红豆粥,月容也只吃了几口。过了一阵子,扬武又给她喂了一碗药。月容服药后又开始昏天黑地的睡觉。凌晨时分,月容梦中呓语道:“我好冷……扬大哥,我好冷……”扬武为方便照顾病重的月容,就扒在月容房间的桌子上睡觉,被月容的呓语惊醒。借着月光,扬武发现月容身体蜷缩着。原本盖严的被子滑到胸部以下。扬武将被子拉到月容颈部,给她重新盖好,然后继续睡觉。可是不久月容又喊冷。扬武将自己房间内的被子拿来给月容盖上,见月容不再喊冷,呼吸趋于正常,就继续伏案而眠。当扬武睡得迷迷糊糊时,月容又喊冷,扬武此刻已疑心月容病情有变,决定不再睡觉,点燃油灯,扬武从被子下轻轻地拖出月容的一只手,从她掌心送入一缕真气,在她体内脉络游走一周,并未发现她体内有寒气入侵的迹象,他不知道月容为什么会感到冷,百思不得其解。月容被冰封了多日,尽管她复活过来,但她身体的部分细胞已经受损,直到现在受损细胞也没有完全修复或者更新,她的抵抗力自然会降低,而且,她从无菌环境来到有菌环境,也有适应过程,生一场病在所难免。被雨淋只是她生病的诱因,并非主因。扬武生活在那个年代,没有细胞的概念,自然无法深究月容的病因。扬武收回真气,准备把月容的手放回被子下,不料月容抓住扬武的手不放,就像抓着情人的手一样,“扬大哥,抱紧我,我好冷。”月容的语气充满了期待。扬武感到很诧异,细看月容,才发现她的眼睛仍然闭着,原来她说的是梦话。不一会儿,月容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话。扬武握着月容冰凉的手,把心一横,脱掉鞋,爬到床上,在月容身侧躺下,轻轻把月容拥入怀内。月容的身体动了一下,但仍闭着眼,呢喃道:“扬大哥,自从茅山一别后,你就再也不来看我,你心中是不是有别的女人?”月容停顿了一下,(闭着眼)轻言责道:“扬大哥,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不许你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然后不轻声哭泣,眼角含泪。扬武暗感惭愧,内心开始自责,“我在无意中伤了月容,她为情所困竟至于斯,睡梦中都会落泪……”过了一会儿月容续道(呓语)“你知不知道,从你夹断我的剑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你……”扬武轻轻地下了床,走到窗边,望着天空渐渐西沉的月亮,想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可是“剪不断,理还乱”不知过了多久,当扬武还在感叹“多情总被无情恼”时,月容梦中凄咽道:“扬大哥,你别离开我——”扬武回头一望月容,见她肩头在微微颤动,显然她正在伤心。又过了一会儿,月容瑟瑟发抖,哀怨地说道:“扬大哥,你好狠心,把我一个人扔在冰天雪地里……”扬武叹了口气,收拾心情,走到床边三尺处盘腿坐下,双目微闭,五心朝天,摒除杂念,运起阳极神功。约一炷香的时间后,热量从扬武的身体向四周散发,不到半个时辰,室内就变得温暖如春——虽然到了三月,但因白天刚下过一场大雨,气温骤降,凌晨气温更低,让人略觉寒意。月容不再喊冷,也不再呓语,一觉安睡到天亮。当月容醒来时已是阳光透过窗户洒满一地的时候,她将自己晚上做的梦忘得干干净净,见扬武在床前打坐,双目紧闭,额头沁出一层细小而密集的汗珠,头顶蒸汽缭绕且还有蒸汽从头顶心冒出,还以为扬武在修炼一门内功。月容掏出一方手帕,想擦去扬武额头的汗珠,不想手刚触到扬武的额头就有一股热流迅速传遍全身,月容手指剧痛之下自行弹开,喊了声“哎哟”倒退的身子没站稳,结结实实摔了一跤,扬武从物我两忘的境界退出,提前并加速收回功力,本来收功时要将真气运转三十六周天,缓缓纳入丹田,但扬武只运转了七周天。即使扬武以最快的速度收回功力,也没能赶在月容站起之前站起,扶她一把。月容拍拍尘土,向扬武吐了吐舌头,道:“你的内功好厉害啊!”扬武没有回答,只道:“你没事吧?”月容道:“我没事。”扬武伸指按在月容的脉搏上,送出一缕真气,检查月容的经脉,发现她的丹田竟隐藏一股非常强大的真气,而此前自己在驱除月容体内过剩的纯阴本气时曾遍寻月容全身经脉穴位,居然没有发现她体内还有真气隐藏,扬武颇感惊诧,但也没多说,只道:“原来你体内有一股神秘真气保护你,难怪你被我的护体真气袭击,内腑没有受伤。”月容奇异地问:“什么神秘真气?你说的我一点都不明白。”扬武解释道:“你的丹田中隐藏一股真气,它很难被探测到,平时它隐藏不出,但是当你受到意外的攻击时,它就会出来保护你。”月容疑惑地道:“看你说得这么神,我根本就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就是一位武林高手了?”扬武道:“你的记忆还没恢复,不知道怎么运用真气,以后我教你内功,那么你就可以用你的内力了。这好比你拥有一个宝库,但是找不到进入宝库的钥匙……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没有?”月容答道:“好多了。我生病的时候多亏有你照顾,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跟我你还要谈谢!”扬武微笑着道,停顿一下,道:“你的气色好多了,看来不用再去看大夫。”“我也觉得好多了。”扬武问月容昨晚做了什么梦,月容说不记得,扬武心中有些失落,但又松了一口气,不记得也好,自己还没有决定娶月容。